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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致酒行

空将笺上两行书,直犯龙颜请恩泽。

出自 [ 唐代 ] 李贺《致酒行》

零落栖迟一杯酒,主人奉觞客长寿。

我潦倒穷困漂泊落魄,唯有借酒消愁,主人持酒相劝,相祝身体健康。
零落:漂泊落魄。奉觞:捧觞,举杯敬酒。客长寿:敬酒时的祝词,祝身体健康之意。

主父西游困不归,家人折断门前柳。

当年主父偃向西入关,资用困乏滞留异乡,家人思念折断了门前杨柳。
折断门前柳:折断门前的杨柳。

吾闻马周昔作新丰客,天荒地老无人识。

哎,我听说马周客居新丰之时,天荒地老无人赏识。
马周:《旧唐书》记载:“马周西游长安,宿于新丰,逆旅主人唯供诸商贩而不顾待。周遂命酒一斗八升,悠然独酌。主人深异之。至京师,舍于中郎将常何家。贞观五年(631年),太宗令百僚上书言得失,何以武吏不涉经学,周乃为陈便宜二十余事,令奏之,皆合旨。太宗怪其能,问何,对曰:‘此非臣所能,家客马周具草也。’太宗即日招之,未至间,遣使催促者数四。及谒见,与语甚悦,令值门下省。六年授监察御史。”

空将笺上两行书,直犯龙颜请恩泽。

只凭纸上几行字,就博得了皇帝垂青。
龙颜:皇上。恩泽:垂青。

我有迷魂招不得,雄鸡一声天下白。

我有迷失的魂魄,无法招回,雄鸡一叫,天下大亮。
迷魂:这里指执迷不悟。宋玉曾作《招魂》,以招屈原之魂。

少年心事当拿云,谁念幽寒坐呜呃。

少年人应当有凌云壮志,谁会怜惜你困顿独处,唉声叹气呢?
拿云:高举入云。呜呃:悲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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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相和歌辞。铜雀妓》

翻译

我潦倒穷困漂泊落魄,唯有借酒消愁,主人持酒相劝,相祝身体健康。

当年主父偃向西入关,资用困乏滞留异乡,家人思念折断了门前杨柳。

哎,我听说马周客居新丰之时,天荒地老无人赏识。

只凭纸上几行字,就博得了皇帝垂青。

我有迷失的魂魄,无法招回,雄鸡一叫,天下大亮。

少年人应当有凌云壮志,谁会怜惜你困顿独处,唉声叹气呢?

注释

零落:漂泊落魄。奉觞:捧觞,举杯敬酒。客长寿:敬酒时的祝词,祝身体健康之意。

折断门前柳:折断门前的杨柳。

马周:《旧唐书》记载:“马周西游长安,宿于新丰,逆旅主人唯供诸商贩而不顾待。周遂命酒一斗八升,悠然独酌。主人深异之。至京师,舍于中郎将常何家。贞观五年(631年),太宗令百僚上书言得失,何以武吏不涉经学,周乃为陈便宜二十余事,令奏之,皆合旨。太宗怪其能,问何,对曰:‘此非臣所能,家客马周具草也。’太宗即日招之,未至间,遣使催促者数四。及谒见,与语甚悦,令值门下省。六年授监察御史。”

龙颜:皇上。恩泽:垂青。

迷魂:这里指执迷不悟。宋玉曾作《招魂》,以招屈原之魂。

拿云:高举入云。呜呃:悲叹。

赏析

  这首诗写诗人客居长安,求官而不得的困难处境和潦倒感伤的心情。诗人以不得志的人的身份作客饮酒,前四句写作客的情形和潦倒自伤的心情。中间四句,诗人由自伤转为自负和自勉,引汉代名士主父偃和唐代名士马周自比,说明他自己有经世之才,早晚会得到皇帝赏识。后四句,诗人又由自负和自勉转为自伤,感慨自己冷落寂寞的处境。三层意思转折跌宕,沉郁顿挫,而以怀才不遇之意加以贯通。《李长吉集》引黄淳耀的话评价说:“绝无雕刻,真率之至者也。”黎简评价说:“长吉少有此沉顿之作。”

  从开篇到“家人折断门前柳”四句一韵,为第一层,写劝酒场面。先总说一句,“零落栖迟”(潦倒游息)与“一杯酒”连缀,大致地表示以酒解愁的意思。不从主人祝酒写起,而从客方(即诗人自己)对酒兴怀落笔,突出了客方悲苦愤激的情怀,使诗一开篇就具“浩荡感激”(刘辰翁语)的特色。接着,诗境从“一杯酒”而转入主人持酒相劝的场面。他首先祝客人身体健康。“客长寿”三字有丰富潜台词:忧能伤人,折人之寿,而“留得青山在”,才能“不怕没柴烧”。七字画出两人的形象,一个是穷途落魄的客人,一个是心地善良的主人。紧接着,似乎应继续写主人的致词了。但诗笔就此带住,以下两句作穿插,再引申出“零落栖迟”的意思,显得委婉含蓄。“主父西游困不归”,是说汉武帝时主父偃的故事。主父偃西入关,郁郁不得志,资用匮乏,屡遭白眼(见《汉书·主父偃传》)。诗人以他来自比,“困不归”中含有无限辛酸之情。古人多因柳树而念别。“家人折断门前柳”,通过家人的望眼欲穿,写出诗人自己的久羁异乡之苦,这是从对面落笔。引古自喻与对面落笔同时运用,都使诗情曲折,生动有味。经过这两句的跌宕,再继续写主人致词,诗情就更为摇曳多姿了。

  “吾闻马周昔作新丰客”到“直犯龙颜请恩泽”是第二层,为主人致酒之词。“吾闻”二字领起,是对话的标志;同时通过换韵,与上段划分开来。这几句主人的开导写得很有意味,他抓住上进心切的少年心理,甚至似乎看穿诗人引古自伤的心事,有针对性地讲了另一位古人一度受厄但终于否极泰来的奇遇:唐初名臣马周,年轻时受地方官吏侮辱,在去长安途中投宿新丰,逆旅主人待他比商贩还不如,他的处境比主父偃更为狼狈。为了强调这一点,诗中用了“天荒地老无人识”的生奇夸张造语,那种抱荆山之玉而“无人识”的悲苦,以“天荒地老”四字来表达,看似无理,实际上极能尽情。马周一度像这样困厄难堪,以后却时来运转,因替他寄寓的主人、中郎将常何代笔写条陈,唐太宗十分高兴,予以破格提拔。(注:原文见作品注释。)“空将笺上两行书,直犯龙颜请恩泽”说的就是这件事。主人的话到此为止,只称引古事,不加任何发挥。但这番语言很富于启发性。他说马周只凭“两行书”即得皇帝赏识,言外之意似乎是:政治出路不只是有一种途径,“囊锥”终有出头之日,科场受阻也不能悲观。事实上,马周只是被唐太宗偶然发现,这里却说成“直犯龙颜请恩泽”,主动自荐,似乎又在怂恿少年要敢于进取,创造成功的条件。这四句以古事对古事,话中有话,极尽循循善诱之意。

  “我有迷魂招不得”至篇终为第三层,直抒胸臆作结。“听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”,主人的开导使“我”这个“有迷魂招不得”者,茅塞顿开。诗人运用擅长的象征手法,以“雄鸡一声天下白”写主人的开导生出奇效,使他的心胸豁然开朗。这“雄鸡一声”是一鸣惊人,而“天下白”的景象更是光明璀璨。这一景象激起了诗人的豪情,于是末二句写道:“少年正该壮志凌云,怎能一蹶不振!老是唉声叹气,那是谁也不会来怜惜你的。”“谁念幽寒坐呜呃”,“幽寒坐呜呃”五字,用语独造,形象地刻画出诗人自己“咽咽学楚吟,病骨伤幽素”(《伤心行》)的苦态。“谁念”句,同时也就是一种对旧我的批判。末二句音情激越,颇具兴发感动的力量,使全诗具有积极的思想色彩。

  《致酒行》以抒情为主,却运用主客对白的方式,不作平直叙写。诗中涉及两个古人故事,却分属宾主,《李长吉歌诗汇解》引毛稚黄的话说:“主父、马周作两层叙,本俱引证,更作宾主详略,谁谓长吉不深于长篇之法耶?”这篇的妙处,还在于它有情节性,饶有兴味。另外,诗在铸词造句、辟境创调上往往避熟就生,如“零落栖迟”、“天荒地老”、“幽寒坐呜呃”,尤其是“雄鸡一声”句等等,或语新,或意新,或境奇,都对表达诗情起到了积极作用,是李贺式的锦心绣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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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作背景

  806年,李贺带着刚刚踏进社会的少年热情,满怀希望打算迎接进士科举考试。不料竟被人以避讳他的父亲“晋肃”的名讳为理由,剥夺了考试资格。这个意外的打击使诗人终生坎坷。但这首困居异乡,有所感遇的《致酒行》,音情高亢,表现明快,别具一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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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夜对酒赠少章

岁晚身何托,灯前客未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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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短愁催白,颜衰酒借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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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美人·雨后同干誉才卿置酒来禽花下作

落花已作风前舞。又送黄昏雨。晓来庭院半残红。惟有游丝千丈、罥晴空。

殷勤花下同携手。更尽杯中酒。美人不用敛蛾眉。我亦多情无奈、酒阑时。

七哀诗

明月照高楼,流光正徘徊。

上有愁思妇,悲叹有余哀。

借问叹者谁?言是宕子妻。

君行逾十年,孤妾常独栖。

君若清路尘,妾若浊水泥。

浮沉各异势,会合何时谐?

愿为西南风,长逝入君怀。

君怀良不开,贱妾当何依?

进学解

国子先生晨入太学,招诸生立馆下,诲之曰:“业精于勤,荒于嬉;行成于思,毁于随。方今圣贤相逢,治具毕张。拔去凶邪,登崇畯良。占小善者率以录,名一艺者无不庸。爬罗剔抉,刮垢磨光。盖有幸而获选,孰云多而不扬?诸生业患不能精,无患有司之不明;行患不能成,无患有司之不公。”

言未既,有笑于列者曰:“先生欺余哉!弟子事先生,于兹有年矣。先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,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。纪事者必提其要,纂言者必钩其玄。贪多务得,细大不捐。焚膏油以继晷,恒兀兀以穷年。先生之业,可谓勤矣。

觝排异端,攘斥佛老。补苴罅漏,张皇幽眇。寻坠绪之茫茫,独旁搜而远绍。障百川而东之,回狂澜于既倒。先生之于儒,可谓有劳矣。

沉浸醲郁,含英咀华,作为文章,其书满家。上规姚姒,浑浑无涯;周诰、殷《盘》,佶屈聱牙;《春秋》谨严,《左氏》浮夸;《易》奇而法,《诗》正而葩;下逮《庄》、《骚》,太史所录;子云,相如,同工异曲。先生之于文,可谓闳其中而肆其外矣。

少始知学,勇于敢为;长通于方,左右具宜。先生之于为人,可谓成矣。

然而公不见信于人,私不见助于友。跋前踬后,动辄得咎。暂为御史,遂窜南夷。三年博士,冗不见治。命与仇谋,取败几时。冬暖而儿号寒,年丰而妻啼饥。头童齿豁,竟死何裨。不知虑此,而反教人为?”

先生曰:“吁,子来前!夫大木为杗,细木为桷,欂栌、侏儒,椳、闑、扂、楔,各得其宜,施以成室者,匠氏之工也。玉札、丹砂,赤箭、青芝,牛溲、马勃,败鼓之皮,俱收并蓄,待用无遗者,医师之良也。登明选公,杂进巧拙,纡馀为妍,卓荦为杰,校短量长,惟器是适者,宰相之方也。昔者孟轲好辩,孔道以明,辙环天下,卒老于行。荀卿守正,大论是弘,逃谗于楚,废死兰陵。是二儒者,吐辞为经,举足为法,绝类离伦,优入圣域,其遇于世何如也?今先生学虽勤而不繇其统,言虽多而不要其中,文虽奇而不济于用,行虽修而不显于众。犹且月费俸钱,岁靡廪粟;子不知耕,妇不知织;乘马从徒,安坐而食。踵常途之役役,窥陈编以盗窃。然而圣主不加诛,宰臣不见斥,兹非其幸欤?动而得谤,名亦随之。投闲置散,乃分之宜。若夫商财贿之有亡,计班资之崇庳,忘己量之所称,指前人之瑕疵,是所谓诘匠氏之不以杙为楹,而訾医师以昌阳引年,欲进其豨苓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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